玉河

旗帜 风

飞行降落练习

——现在,可不可以让苏打绿成为你的精神?

*我的臆想青峰

*苏打绿快回来吧






吴青峰拍了一整天的MV,在临时搭建的化妆间里换上一套干净polo衫,等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整装完毕,摄影组拆掉定点的脚架,道具组将场地收拾干净,才坐进最后一辆面包车。



“…”



坐在副驾驶的兔姨把摁了静音的手机递给青峰,他低头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



“…刘家凯?”



他撑着座椅扶手把手机挨到耳边,对面是一阵沉默,只听到刮过手机听筒传来的呼呼的风声。


吴青峰其实已经快脱力了,一整天下来在生硬的黑土地上摔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尽管在工作期间吊着一口气也没觉得疲倦,这时一坐进熟悉的面包车,随着路上轻微的颠簸更深的沉进座椅里,只让他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掰碎了各自丢在别处似的松软无力。


他很想挂掉刘家凯的电话,但是却又不愿动一动手指,只好耐着性子等。




“……青峰”




对面的声音带着点微醺的醉意顺着信号爬过来。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点冷落我……”





“家凯,我今天拍MV。”




“…我知道,我在你酒店楼下啦…你好晚喏…我没有房卡…也不知道在几号房…我在这里等很久了诶……”




刘家凯讲话听上去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吴青峰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他醉眼迷蒙痴痴昵昵缠上来的样子。



他暗自觉得有点无奈又好笑,谁能想到这个又高又帅,拥有羡煞旁人的八块肌的男人每次一喝完酒就会化身撒娇要糖吃的小男孩呢。



“好啦,我已经上车了,马上就到,谁叫你不打招呼就过来的,活该嘞。”




尽管听筒对面的刘家凯听上去是那么的无助又可怜,吴青峰还是不肯放过嘴上亏损他的机会。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随手丢进一旁的空座位里。





“翔翔,开快一点啦。”








吴青峰把刘家凯领进酒店房间,立刻丢下他一个人冲进淋浴间,他把所有换洗衣物挂在浴缸上方的架子上,整个人沉沉的没进水里,像是被一池温吞的洗澡水融化了似的,一天的疲倦也融在里面。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过了,先是连着的五六场演唱会,然后去各地当别人的嘉宾、参加庆典、音乐节、代言、发布会、拍平面照片……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面对着炮台一般空洞的摄像头,让他近乎产生一种连私生活都活在别人监视下的错觉。



自2001年苏打绿成军,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同伴羽翼的庇护之下,任何的风雨都是六个人一起面对。然而2018年决定个人solo,站在舞台上的突然变成了空空落落的一个,他好像这时才真正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但是金钱利益、版权纠纷,污蔑、陷害、猜忌、至亲之人的背离像是遵循成长的规律逐一展露丑恶的面目,想将他吞没进无底深渊。



但是所幸事情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他在苦难中被淬炼,成长为更强大的自己。



空气逐渐升温,整个浴室都被温湿的带着香甜奶味的水汽笼罩,吴青峰眼前好像蒙了一层白纱,恍惚间像是不知身处何处。



他双手拿起肥皂在掌心里搓满泡泡涂在染上一股潮湿泥土味道的手臂上,盯着自己浮在白色泡沫之中露出水面的膝盖出神发呆。





“……”





温热的浴水蒸发一身泥土的潮凉


冷热交叠的涨红一寸寸蔓延上他的肌肤




“…”



吴青峰仰头靠在浴缸边上,双手掬起一捧水又从指缝间流逝。


过分的温热好像也蒸发了他思考的余地,他轻轻闭上眼睛。



“……”





“…啪嗒”





浴室里传来的响声惊动了他,猛地睁开眼睛——




换了一身睡衣裤的男人兀然立在他面前,光着脚趿拉着一双酒店的白拖鞋,他一手握住浴室的门把将门推上,蹙着一点眉头正望向他。




青峰惊的打直身子从水里坐起来,半个肩膀曝露在蒸汽中


“刘家凯你干什么,出去啦”



清丽的嗓音被厚重的蒸汽染的有些湿哒哒的,好像还拖着疲倦。





“青峰,我…”




刘家凯又走近一点,蒸汽也涂在他脸上,隐约显露出一张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一块还沾着泡沫的肥皂划破湿雾突然打在他深蓝色睡衣的胸口,又摔在积水的浴室地砖上。



倒映在刘家凯一双无措的眼睛里——吴青峰抡圆了细瘦的胳膊半嗔半怒的瞪着他。




“青峰…我…我来帮你洗头发”





吴青峰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的一愣,卸掉妆容变得清淡的双眉扬起来,两手盘在胸前




“难道我不能自己洗吗,刘家凯,你发什么疯啦”




“可是”白拖鞋又往前走近一点,定在了浴缸边上。





“我也想帮你做点事。”






他低下头盯着仰面呆看着他的吴青峰,肩颈上还浮着一圈薄薄的泡沫水渍,一对红通通的膝盖落在水面上头,周围也堆簇了一圈泡沫,像是座被围在白色大海上的小岛。




他的大半身子藏在被肥皂泡浑浊的浴水里,只隐约透出一点肉色。




对方的不做声被他当做的默认。他伸手取下台子上的旅行装洗发露,扯了镜子面前的白皮矮木椅就坐在浴缸边。



他轻轻扳着青峰的肩膀让他靠在浴缸台上,又按了一泵乳白色的洗发露在掌心,揉化了盖在他一头凝着水珠的黑发上。



早上六点被发胶固定住张扬直立着的头发在家凯掌心的温热下乖顺的趴在头上。刘家凯糊着洗发露的十指探进他发间,温柔的摩挲着,融化厚重的发胶。



吴青峰的发质很好,早年配合各种奇怪的造型又烫又染——棕的、粉的、绿的、红的、白的……,如今重回到最初的黑发,也一如年少时温润柔软。



他记得自己原先很喜欢顺着毛捋一捋他的头发,在观众的眼睛注视不到的地方,吴青峰的头发总是软软的趴在前额,乌黑油亮的,看着很乖巧的模样,总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会疼吗?”



他感觉到底下的人轻微的晃了一下,生怕一个不留心就弄疼了他,于是又将动作放轻了几分,舒展开十指按摩他的头皮。



不知是蒸汽还是窘迫的缘故,绯红漫上青峰的双颊。他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大概是给热气蒸迷了眼,竟然没有大怒着把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男人赶走。



他依在浴缸台上,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刘家凯温柔的摁压和摩挲下一点点被抽走。



——刘家凯今天……奇怪…



大概他们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吴青峰竟然觉得有点舒服,有点想念。



决定举办个人演唱会之后,他简直忙昏了头,阿福馨怡小威阿龚尽管每日都会和他发简讯联系,却仍然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泯去了踪迹。



刘家凯作为嘉宾几次在舞台上和他并着肩一起唱歌,搬出一些百玩不厌的梗来,引得全场观众又是落泪又是大笑。但是一下台,吴青峰就被各大媒体和工作人员团团围住,处于休团期间的家凯不应该露面,只好先行离开。



于是他们六个好像被紧紧绑在一起,却又互相抽离,四散东西。






“…青峰”




身后的刘家凯踌躇了一阵,手上的动作犹豫起来。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



“你想啊,从前是我们六个人分摊工作,六个人一起筹备,一起出面。而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又那么怕生……”



刘家凯就坐在挨着吴青峰的身后,犹豫的鼻息和吞咽口水的声音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是…有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依赖我们一下…?”





“…你……很累吧。”





刘家凯的声音温柔又有磁性,和着层层的水汽传进吴青峰耳里。



刘家凯一直觉得,吴青峰就是苏打绿的精神,没有吴青峰,就没有苏打绿。



——可是现在,青峰,能不能让苏打绿成为你的精神呢?







吴青峰觉得自己的心没由来的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人握在手里。一阵酸涩却又释怀的情绪翻滚着涌上喉间,他连忙低下头,咬住嘴唇,眉头和鼻尖皱成一团。



明明能够承受了,明明已经释怀了,明明已经不再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可是现在被刘家凯温柔犹豫的话语刺穿,就像是坚韧强大的伪装外壳融化了似的,被牢牢包裹封存的委屈一瞬间如洪水决堤铺张开来。



他记起来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是在团员的庇护里撒娇打滚的小孩,冷漠世界的伪装与他毫不相干,没有一支恶意的利剑能够中伤他。



而现在,他却在无人的夜里独自咀嚼痛苦,黑夜里流血的伤口,白日里结成痂,却又在下一个晚上不堪重负的露出破绽。



他以为自己变得更坚强,更成熟,却只是无视了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兀自粉饰太平。






“青峰,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们是团员,没错吧,我们是相互依靠,一心同体的家人啊”



“青峰,来依赖我们吧。”







刘家凯一把搂住吴青峰震颤的肩膀,乖顺的沾满了洗发露的脑袋靠进他怀里。



吴青峰死咬着嘴唇,眼泪却还是滚落下来,落进一池泡沫水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那么多个夜里挣扎逞强,白天固执称笑,如今却被刘家凯三言两语的犹豫温柔就全数摧毁。






明明可以依靠的人就在身边,为何要独自承受呢?





他笑起来,像是真正释怀。








他在浴池里扭过身去搂住家凯的脖子,那里蹭满了洗发露味道的白色泡沫,他把头埋进去——





“家凯,你脏死了啦”




“而且身上还有酒味,你以为换身衣服就可以骗过我吗。”




“还讲这种话…也不嫌肉麻…”








吴青峰半个身子湿漉漉的挂在他身上,肩膀还一阵阵的颤抖,水珠顺着他扬起来的手臂纷落下来。



刘家凯想拍拍他的后背,可是刚一抽出手,吴青峰就像被惊醒的野猫似的嗖的又缩回浴缸里,团成一个团,背对着他。





“头发上的泡沫,帮我冲掉啦——”






他想着






苏打绿很快就要回来了







很快。



——end


os:拖太久了真是8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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