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

旗帜 风

少年派

*青凯

*晚自习短打


——

“谁?”

靠在空旷教室里靠窗座位上的男孩缓缓转过头来,赤红的霞光落在他细细的衬衫袖管和水洗成浅蓝色的帆布牛仔裤上。


“刘……?”


距离并不远,他清楚的看到他那张与同龄男生不太相符的干净,又浅白的脸。好像很容易读懂,只是轻锁着的眉头,和眼底那像是沾染黑色涂料般无法忽视的黑眼圈给人一种冲突的不平衡感。


他有些发愣,因为无法把眼前这样瘦弱的仿佛处在破碎和凋零中的男孩跟馨仪口中“不好对付”的恶霸形象联系起来。


“刘家凯。”

他开口道出困扰对面人的自己的姓名。



刘家凯认为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微弱到足以在风中失散。


但是眼前的人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用一双收留着霞光的眼睛望着他,好像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措的刘家凯迷走进他深黑的眼眶里。


“…哼。”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男孩好像翕动了一下嘴角,在刘家凯还没来得及萌生出他要开口的希望之前,就“唰”的转过头去,不再给他一个眼神。



“好,家凯,你见过了,这就是我们的主唱吴青峰。”


身旁的谢馨仪同学像是鼓励又像是幸灾乐祸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从讲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折叠成方形的稿纸递给他。


“我们现在刚好缺一个吉他手,你要是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练团啦,这间教室就是我们的活动室。”


刘家凯点点头,打开纸张,那是一张表,细长的手写字仿佛抽条的藤蔓缠绕在纸上。

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些听馨仪提起过的名字,名字后面是对应的乐器。

他细细看下去。

何景扬三个字旁边有一个用对话框圈出来的小小的“阿福”,后面写着木吉他

史俊威后面写的是圆体的“小威”,隔了一些距离又写着“鼓手”

龚钰祺学长名字上画着个小皇冠,被称为“啊龚”和“钢琴王子”,乐器写了两种:钢琴和中提琴。

现在他旁边的——谢馨仪,秀气的字迹下调皮的写着“壮士”,她对应的乐器是贝斯。


最后一个是吴青峰,朗朗上口的三个字,配上纤细的字迹,不住的让他联想起雾霭中群山延伸的线条和低空略过海面飞鸟的弧度。


他是主唱。


刘家凯捏着那张纸,侧头看向一旁的馨仪。


“这是青峰写给你的,你可以尽快熟悉苏打绿的团员。”

谢馨仪解释道。



“…青峰”

刘家凯对冷淡的人温柔的贴心感到有些意外。

他看一眼那正被窗外不知名景色吸引而默不作声的人,觉得曾经听到过很多次的,这个舍去姓而轻巧唤出的名字突然有了着落,变的很悦耳,直沁人心脾。



“这个空位是留给你的。”

谢馨仪指着稿纸底徒然留出的一排空白,那里刚好足够写下一个名字。


刘家凯点点头,拿出水笔,在属于苏打绿团员的表格下面

写下自己的姓名。


——


刘家凯 kay                                   电吉他手



——————



这很像一部不太高明的青春小説的开头,生涩别扭、天性害羞的主唱男一号,和帅气闷骚、但又细腻衷情的吉他手男二号。

但确实是他们曾经的生活。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刘家凯再从记忆中翻找出这段回忆时,却觉得有些陌生,一些细节他如何也无法想起来。那落在霞光里的人,最终有没有转过头来,也成了丢失谜底的谜题。


有多少年了?

十年……十五年……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多了,却也因为如此,几乎没有空隙可以叫他重数这段感情。


时间的潮水可以让一切都锈蚀,累累青苔会遮盖巨石原本的模样。


或许初见是无法抑制的动容、渴望、焦灼。

但那份无法被标榜署名的情绪也在不止息的年轮旋转中渐渐转化而衍生出无法割舍的责任和陪伴。


刘家凯多年后才发现的,却是少年老成的吴青峰早就谙熟于心的箴言。


他看似以玩笑掩饰的退却和拒绝,却是绵延的难舍和长情。



“要做情人还不如做朋友”

他说

“年少的情侣可能会面目全非,但是朋友可以永远留在身边。”



年少的吴青峰,以这样狡猾而警惕的方式,将他留在了身边。


刘家凯有时候想,要是换一种方式相处,现在的他们会是怎样,会像大多数年轻的爱人一样憎恶对方的姓名入骨,还是在旋转的年轮中迷走失散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知道。


那最终是少年的选择,如果重新来过,他或许想尝试不一样的结果。


一次


狂放的,肆意的,凶猛的,无法挽回的,少年派的恋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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